裴枝枝的后背猝不及防贴上一具温热坚实的胸膛,那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帖上来,带着令人心悸的灼热。
钳制住她的人身量很高,身材也很壮实,只用一只手就轻松地将自己的两只手腕掐住,腰被他的另一只手臂搂住,特别牢特别紧,让她丝毫都动弹不得。
裴枝枝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挺拔宽阔的身躯将自己完全包裹住。
檐角的铜铃被风拂得叮咚作响,却衬得周遭愈发静谧。
从背后看,男人长臂微张,几乎把身前的女子整个都圈在怀里,肩宽腰窄的线条透着凛然的压迫感,姿态中透出一股不容挣脱的掌控感。
裴枝枝第一个想法就是有刺客,有些欲哭无泪,那张本就瓷白的脸蛋此时更是白得近乎透明。
宴会上这么多人,怎么刺客偏偏被她给碰上了!
原来她的‘枝’不是枝枝连理生的枝,而是节外生枝的枝呜呜呜。
她现在应该说点什么?
思索间,那人握住她手腕的手紧了紧,指尖无意识地在她腕间摩挲了一下。
裴枝枝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薄茧擦过她腕间细腻的肌肤,带来一阵细碎的痒意。
救命啊!这里有变态!
裴枝枝也顾不得自己在躲着陆昭了,下意识想要出声向他求救,但身后之人显然看出她的意图。
他抬起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,力道不算重,但也让她无法发出声音。
裴枝枝顽强地试着挣脱了片刻,除了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外一无所获。
她感觉自己现在像离开水后被甩在砧板上的鱼,只能徒劳地扑腾着尾巴,任人宰割。
伴着裴枝枝挣扎的动作,她腰间系着银铃的丝绦随之晃动,发出一串细碎的脆响。
陆昭似乎是听到了铃铛声,循声望了一周,目光最终落在檐角的铜铃上,随后便不感兴趣地收回了视线。
裴枝枝急得握紧了拳头。
陆昭,你尔多隆吗!
我这是银铃不是铜铃!耳朵有问题就赶紧打妖贰零!
温热的呼吸一缕缕漫过闻砚掌心的皮肤,而后聚成一层薄薄的水汽,晕开一片濡湿。
闻砚垂眸看着身前受惊的小兔子。
她的发顶堪堪到自己的下颌,乌黑的发髻上簪着一支小巧的珍珠钗,随着挣扎的动作,耳坠在耳畔轻轻晃动着,她头上的钗子蹭到他的下巴上,有些痒。
那对长睫因为紧张,此时像蝶翼般簌簌颤动着。
当真是一副可怜模样。
光线隔着雕花窗棂漏进来,在裴枝枝秀颀的脖颈上投下细碎的光影。
闻砚盯着那处雪白,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,墨色的瞳仁里翻涌着不易察觉的暗潮,像潜藏的猛兽,正紧盯着自己的猎物。
裴枝枝突然感觉后脖颈有些凉,但呼吸间,带着点闷意的热气在掌心间打了转,又重新漫上鼻尖。
冷热交加下,她感觉自己现在像一只被炙烤的咸鱼。
没办法翻身的哪一种。
就在裴枝枝抬脚准备偷袭之际,不料下一秒,覆在她唇上的手被缓缓拿开。
紧接着,一阵温热的呼吸轻轻洒在她的脖颈与耳廓上,带着清浅的雪松香。
低沉而磁性的嗓音贴着她的耳畔响起,尾音微微发沉,带着独有的缱绻,像羽毛轻轻搔刮在心上。
“枝枝,是我。”
枝枝……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她。
裴枝枝猛地转过身,撞进一双熟悉的墨色眼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