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建国被她这一笑,笑得老脸一红,但也跟着乐呵起来。
“嗨,故事嘛,听个乐呵就行,不过这水确实好,你看这热气,熏得人骨头都酥了。”
林悦这次没有直接回答,只是在心里默默低语:
是啊。。。。。。
两人又顺着栈道往上走了一段。
越往上,人越少,那树林也就越密。
这种与世隔绝的幽静,最容易让人卸下心防,也最容易让人想起以前的事儿。
“说起来,小哲小时候也这么皮。”
林建国忽然叹了口气,目光变得有些悠远。
“我记得咱们还没搬家那会儿,还在那个老家属院住着的时候。有一回,他也是为了去后山那个野塘子里洗澡,被我逮回来一顿好打。”
林悦听着,眼神也柔和了下来。
“是啊,那时候他还小呢,哭得跟个泪人似的,鼻涕泡都冒出来了,最后还是妈护着他,你才没接着打。”
那时候多好啊。
一家四口,挤在那个六十平的小两居里。
虽然穷,虽然挤,虽然夏天热得睡不着觉,冬天冷得直跺脚。
但是那时候,家里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。
那时候,弟弟还是那个会跟在她屁股后面喊姐姐的小屁孩。
那时候,爸爸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大英雄。
那时候,她还不用想着怎么张开腿。。。。。。
“对了爸,你还记不记得隔壁施大爷家的那个小孙女?”
林悦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,嘴角勾起一抹怀念的笑。
“谁?那个叫……叫什么丫头的?”
“叫雯雯吧?好像?”
林建国闻言,皱着眉头想了半天。
“就是那个天天扎个羊角辫,跟在小哲屁股后面跑的那个。”
林悦说着,比划了一下高度。
“我记得咱们搬家那天,那小丫头哭得那个惨啊,扒着咱们那个搬家公司的车斗都不撒手,一直追到了胡同口,鞋都跑掉了一只。”
“哦——想起来了!”
林建国一拍大腿,恍然大悟。
“是有这么个丫头!那丫头片子倔得很,我记得小哲那时候还不乐意带人家玩,嫌人家是女孩儿。”
那时候林哲才多大?十岁?还是十一岁?
也是那个年纪,什么都不懂,又好像什么都懂了。
那个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,就像是一根标枪,扎在那个久远的午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