芝兰玉树,宁静沉稳,便是谢昭愿对高奕云的第一印象,与对方那个病恹恹形似魔鬼的大哥比起来,二人不管是相貌还是性格简直都大相径庭。
想到这儿,谢昭愿也不得不为谢家做上几分打算,毕竟她现在是谢家少家主,与谢家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。
谢家的地位越高,她的权势才会越大,而如今谢家重新复出,虽有她和家主坐镇,却也依旧是势单力薄。
谢昭愿心中清楚,今日来的的这些人大多是畏惧他们的实力上才不得不这般讨好,若是有一日她和谢家主同时出了意外,届时难免就会有一些墙头草钻出来搅动风云。
南清河虽也与她有不浅的交情,可终究只是少家主,而且还是目前在众人眼中早已“死去”的少家主,缺少了对方这个中间媒介,她想要快速拉进与南家主的关系可谓是难上加难。
所以南家只当做备用选项,不过如今高斌主动示好,谢昭愿对他感官又不错,倒也是一个可以结盟的不错的合作对象。
“想必今年的御诡师联会高家是派高少主参加吧?”谢昭愿问道。
“对,奕云是我高家这辈难得一见的天才,再过一年的话,就算是四阶御诡师也不是没有可能。”
说这话时高斌难得的带上了点自豪感,毕竟与同辈比起来,高奕云的天赋也确实算不错了,要知道如今的高斌也不过才四阶,“逝去”的南清河也才三阶而已。
高奕云这般年轻便能冲击四阶,再过二十年说不定六阶也可以探上一探。
世界在变幻,年轻一辈的天赋也在逐渐提高,他们这些上个时代的老家伙终究是要落幕的,未来终究是要交给他们这群年轻人的。
高斌轻叹一口气,心里想着。
而谢昭愿见状只是略加思索,随后便立马提议道:“若从沧州回儋州再去京都的话,路上难免颠簸,高家主与少主若不然就直接留在沧州,届时与谢家的队伍一同出发,路上也相互有个照应。”
此话一出,高斌的眼睛那是亮了又亮,看了看安静的二儿子,又看了看气质出尘的谢昭愿,他立马便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下来。
这可是难得的抱上谢家大腿的好机会,而且他方才可是看见了,谢少主对那白嘉恒可是爱答不理,但到他这儿态度可谓是直接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。
至于原因,那可不要太好猜了。
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之前的识趣,谢少主有意提携的话,那就是因为谢少主看上了他家奕云,不过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,如果硬要在这两个可能中硬选一个的话,他还是更倾向于前者。
虽然他家儿子自身不差,但却也实在架不住谢少主身边优秀的青年才俊太多了。
首当其冲的便是那昭王殿下,连那样的人都愿意成日里跟在谢少主屁股后面跑,若是他家儿子再去掺和一脚的话指不定要排到猴年马月。
“好,那就听谢少主的,那这几日就叨扰了。”
多聊了几句后,谢昭愿便随意寻了个由头溜走了,想见的人都已经见过了,剩下那些的若是真的有实力也不缺再见她的机会。
回过神来,谢昭愿这才终于看向了身边那比他高上一个头的谢临江:“家主是有话想说?”
孩子静悄悄的,必定是想要作妖。
此刻的谢临江双目正直视着前方,与谢昭愿并肩走着,远离了喧闹的前院,四周的一草一木都静的落针可闻。
谢临江的脚步没停,只是声音幽幽的从上方传来:“谢家有我在一日,其他几家就爬不到我们头上来。”
早在谢昭愿主动接触南家父子的时候,谢临江就明白了她的意图,而谢昭愿也没打算瞒着他,毕竟早日说清楚总比日后受人挑拨疑神疑鬼来的好。
她可不喜欢玩“虐恋情深”那一套。
“那若是家主不在了呢,谢家又能存在几时?”
“只要你还活着,我便不会不在。”
“那若是我们二人都死了呢?”
“那谢家的存活与我又有何干?”
二人的语速快的可怕,仿佛在各自的心中这些问题早就有了答案。
几乎在谢临江说完最后一句话之时,谢昭愿就停下了脚步,她侧过身子,那只由谢临江亲手所雕的发钗此刻正插在她的发髻上一摇一晃。
“有一个问题其实我很想问很久了,不知家主能否为我解答?”
谢临江闻言也停下了脚步,侧过身子去看她:“你说。”
“在这诺大的谢家,家主是否只在意我一人?”
明明是疑问的语气,却被谢昭愿说出了肯定的意味,她虽然对于感情比较迟钝,却也不是傻,谢临江在她面前做过的那些事,若是仔细想想皆是有迹可循。
谢临江定定的看着她,若是以往谢昭愿问出这个问题,估计对方早就火气大到要去找两个人杀杀泄泄愤了,而此刻这人却依旧平淡的站在这儿,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。
长时间的鸦雀无声,就在谢昭愿以为这人又在憋着什么坏的时候,谢临江忽的来了一句:“很明显?”
谢昭愿:“…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