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姨娘小产,主院众人各自散去,侯府千金身世之事就这样草草了结。
没人顾得上对她的安排,沈冉带着在主院外忐忑等着的春桃回了汀兰院。
耽搁了这么些时间,穿过汀兰院的院门时天已黑尽,冬竹拿了一封信迎上来。
“小姐,这是少爷派人送来的信,您不在府上,我就先替您收着了。”
沈冉淡淡“嗯”了一声,接过信,没急着看,先叫了春桃和冬竹一起进屋。
身后两个小丫头挤眉弄眼,都不明白为何小姐看着心情不太好。
屋内烛火早已点上,暖黄的烛光衬得屋内一片温馨。
沈冉在软榻坐下,抽出暗格,里面有两封盖了火漆的信封。
她将信封分给两人,看着她们,说:“这里面是我给你们准备的日后过日子的银票,你们拿着,只要别沾什么不该沾的,一辈子衣食是够了的。”
春桃大惊,连忙将信封捧过头顶,跪求沈冉不要丢下自己。
冬竹性子一向冷静些,跪在春桃身边问道:“冬竹斗胆,不知小姐是因何事才厌弃了奴婢?”
“我就猜到你们会这样,”将两人扶起,春桃眼眶已然通红,她接着道:“不是厌弃你们,是我要离开了。”
“别哭,先听我说。我并非父母亲的亲生女儿,今日侯府的真小姐已被找回来了,这事最晚明日也要传开,索性先和你们透个底。”
她看了看眼睛瞪大的两个小丫鬟,“在我这哭总比到时候当着别人的面哭的好。”
春桃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,但她知道心疼自家小姐。
“那春桃去求夫人,去求侯爷!求求他们让春桃继续跟着小姐,”她抽噎着,话也说得一顿一顿,“小姐身子虚,又习惯了奴婢和冬竹的照顾,要是离了侯府,往后可怎么办呀……”
沈冉动容,温柔地替她擦去眼睫上挂着的泪,“好春桃,我知道你重情,但你们也要为自己考虑。”
奴婢们的卖身契在小姐这,只要小姐答应,奴婢和春桃愿意一直伺候小姐。”冬竹的眼也红了。
沈冉突然轻笑出声,“给你们银票是担心我走后,万一你们被牵累了至少有个退路。哪知道我竟教出来两个倔丫头。”
“算了,明日我去求求母亲,让她放了你俩,往后我们就在一起做个小生意,过点寻常日子。”
春桃和冬竹不住点着头。
——
“沈指挥使,百姓们听闻您明日便要启程回京,特意送了些特产给您带着在路上吃。”
负责城内重建的武将提着一包东西拦下了沈砚珩。
沈砚珩蹙眉,还没开口,武将将东西往他身上一送,笑道:
“您可别拒绝,属下答应了他们一定将东西送到,不好食言不是?”
沈砚珩还是觉得不妥,战后百姓刚恢复平静生活没多久,哪能掏出粮食来给他?
何况此行他带的人不多,都是大男人,路上随意对付点干粮也就是了,收下这些也耽搁行程。
虽说回京之事并不着急,但他归心似箭,要不是为了保证证物和证人的安全,他恨不得独自一人即刻启程。这样朝奔夕赴,不出十天就能看见那人。
“百姓们都说了,他们的粮食够吃,前些日子圣上也派人送来了粮食,这些只是他们的一点心意,您要是不收,百姓们该以为您嫌弃看不上了。”
沈砚珩无奈,只好说了一句“下不为例”。
前不久自己拜托送粮食来的京官归程时捎回了一封信,算算时间,想必这会儿冉冉已经收到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