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璇难得有空去戏本杀馆看看。
戏本杀馆门口依旧人满为患,赵璇贴着门进去,张管事领她进专门留的包间。
赵璇边走边问:“怎么这么多人?可是有人往馆里投了写的不错的戏本杀?”
“不是,是东家之前写的《六个讼师》,酒香不怕巷子深,据说有人玩后写了篇好文章,被许多读书人知道了。”张管事开心道。
应该说的是张枉在明晖书院念的那篇。
为河三庭忙碌那么久,她都没注意到《六个讼师》还有这一岔。
赵璇又觉得不对,“这也过去有一段时日了吧,还有怎么多人?”
张管事说:“东家可是忘了,明年是春闱,所以不少举人和一些士子侠客提前来京中。”
“备考的、瞧热闹的、还有捉婿的富商。这人就多了起来。”张管事一个一个说,“要说京城除了明年春闱,最新鲜的还是咱们戏本杀馆,一传十十传百。”
赵璇:“所以大家都来了?恰巧《六个讼师》又名声正盛。”
张管事:“是啊,好些人说想见您。”
张大王这个诨号起的,没几个人知道是她赵璇。
赵璇:“可别,我写两个戏本杀,又不是真的读书人。这些人和我见面肯定是找我谈经论道,我可不擅长。”
张枉在河三庭便几次和她诉说理想抱负。
说完,赵璇就看见张管事用看隐世高手扫地僧的眼神看她。
哎,她说的是真话,怎么还不信呢。
包间窗口正好能看见整条街,赵璇捧着热茶,一边听张管事絮絮叨叨说戏本杀馆的大小事务,一边翻看投进馆的戏本杀。
在正统文人士大夫看来,写异闻小说是不务正事。
除了濯文馆古东家能请动有名声的文人来写这些,也就没别人了。
所以在她的馆里,能收到的戏本杀质量参差不齐,差的更多,好的更少。
毕竟对文人来说,玩是一回事,动笔墨是另一回事。
水准高的人要考功名,更爱惜羽毛不愿写这些。
导致戏本杀馆开到现在,也就赵璇一个人能打,来个濯文馆这生意就被分走许多。
赵璇办完兴平侯案后,皇帝顺理成章给她的安监使安了个九品品阶。
她刚想着自己也成了九品芝麻官,转头朝堂上一群官员光明正大背着她说她坏话。
为什么是背着她,因为她品阶低上不了朝。
这事还是钱少卿告诉林和焉,林和焉再告诉了林笑章,大闲人林笑章又特意跑了一趟和她说。
好消息,没人构陷指摘戏本杀馆。
坏消息,冲她本人来了。
她赵璇苦啊,一个九品小官,就劳动那么大一班子外戚来弹劾她。
还说她手下徽定卫不择手段,甚至查到臣子房中隐秘事。
难道这就是成为权臣必经的风风雨雨吗?
难道大家都默认徽定卫会飞檐走壁查房中事吗?
她托钱少卿和那位大臣说,让他清一清梁上的老鼠,不要冤枉好人。
听林笑章说钱少卿被啐了一口。
真是抱歉啊,老钱。
冷风从窗口进来,赵璇缩了缩脖颈,正要关窗,就看见青玉走出戏本杀馆,到狭窄的巷口处和一位穿着单薄素衣的女子说了几句。
女子听了后点点头,跟着青玉进戏本杀馆。
或许是这么冷的天,那女子穿的过于单薄。赵璇看在眼里,有点好奇,就下楼看看这是要干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