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然是那花家的庆顶珠!”
“庆顶珠?庆顶珠?”一众人面面相觑,对慕先生,“敢问先生,这庆顶珠是甚!”
“还有花家!”有人想起来,“花家是哪个?”
“啪!”醒木又是一响。
“问得好!”
慕先生嘴角噙笑,说起书来双目炯炯。
“梁山泊一百单八好汉,‘小李广’花荣,不也位列其中么?”
“花荣的儿子花逢春生的相貌堂堂,少年虎将一手箭法使得出神入化;而萧恩的女儿萧桂英花容月貌,自幼耳濡目染武艺也不必多说。”
“两个爹是袍泽兄弟,生死之交,两家既门当户对,又郎才女貌,也称得上佳偶天成。而这庆顶珠——”
“便是梁山泊的信物,也是花逢春送给萧桂英的聘礼。”
“哦!”人群中恍然大悟。
“他萧恩,曾是梁山活阎罗;纵然遭贬归乡,那也是条英雄好汉!得遇旧友必定把酒言欢。”
“一日,萧恩与闺女泊船,要把鱼打捞上岸,一边撒网,还一边笑,说让桂英将鱼烹煎。他二人言笑晏晏,忽闻岸上有人呼喊,萧恩定睛一瞧——”
“客官,你猜怎么着?竟是碰上了昔日拼杀的弟兄!”
“一个混江龙李俊,一个卷毛虎倪荣,三人喜笑颜开之际,却有个汉子在岸边偷看!”
“什么?这等温情之景,则甚要这般?”有人嚷嚷,“太不要脸了!”
醒木一响。
“这偷看的汉子姓郭,是丁员外家的先生;为何偷觑,自是见那桂英美貌非凡!”
“呸!”此刻有人道,“衣冠禽兽,料那姓丁的也不是甚么好物!”
“客官言之有理。”慕先生点头,“这丁员外郎,还真就不是个东西!”
“他是地主嘛,自是要绞尽脑汁地寻机会,想方设法地压榨百姓。”
见听者深以为然地点头,慕先生继续道:“可天生万物,皆有不同;此乃物之情也,人难免于俗。故而地主地主,嚯嚯人的方儿自也不同。诸位可知,这丁员外郎之手段为何?”
醒木顺势一拍。
“须知早先时候太湖便遇上了百年难见的大旱,以致庄稼人种地却颗粒无收,渔民撒网却几乎空无一物;温饱已成了难题,可见民生多艰!熟料屋漏又偏逢连夜雨——”
“萧恩竟一病不起。”
底下有人抽气。
“病了没得生计,只好向租他房子租他船的丁员外郎借贷,依此度日。”慕先生悲悯,“高利贷,渔税,租金——诸位,利滚利只会愈发多,这萧恩年过半百,精神已大不如从前,病愈了是好,可这钱,他还不上哪!”
“那丁员外郎,眼见他还不上,便先派了那个姓郭的打头探探风声,紧接着就叫了自家儿子——催债来了!”
“这甚么鸟人?”有人愤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