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时被质问得哑口无言,却又不知该作何反应来面对谢清欢。
只好沉默不语。
却不曾想到这反倒给了他可乘之机。
“你说你自幼便定下婚约,感情如胶似漆。那又为何至今未成婚,姑娘正值婚配年纪,家里人怎么忍心你孤身一人来闯天涯?”
“除非是你在骗我,否则我想不通有什么缘由,一个男子会平白无故任由心爱之人在外奔波劳碌的。”
“你其实不喜欢你夫婿吧,我只是想问,你有没有……有一点点喜欢我?”
谢清欢轻轻眨了眨眼,又俯身贴近她,问了一个他萦绕在心头的问题。
他这几十日都与柳云蝉朝夕相处,抬头不见低头见,在一个屋檐下碰面。
前些日子得知她有婚约的不甘愈演愈烈。
妒火从那天起就烧了他整个肺腑,火焰燃烧至今,烧得他五脏六腑皆都又烫又疼。
好不甘、好不满、好怨恨。
他难以用任何言语去形容当时的心情,偏生得他又不知该恨谁,该恨他没有早些认识柳云蝉?还是该恨柳云蝉不爱他?
但,好像不应该这样。
他不该恨柳云蝉的,他也不忍心恨下去。
因为谢清欢发现,眼前的女子好像……并非全然不在意他,也许是有那么一点、一点点喜欢他的吧。
这样的念头又冒了出来。
谢清欢喉口好似提着一口气,吐不出,咽不下。整个人摇摇欲坠,不上不下。
而这口气如今全系在柳云蝉身上。
她若说喜欢,有婚约又何妨?一纸婚约算得什么?她又没真嫁人。再退一步来说,就算柳云蝉她嫁了人,只要他们心意相通,改嫁不算难事,也未尝不可一试。
就算传出些风言风语,他也不会在意。但她若是说不喜欢,那才真真是往他心口戳刀子。
谢清欢朝女子看去。
等待柳云蝉对他人生的答复。是的,正是人生的答复。
他以前从未对人有过逾越心思,莫说动心,大多数人同他见面、交谈,认识了许久许久,也不曾在他心中留下痕迹。
谢清欢不是一个愿意将就的人,对于他不感兴趣的人,他连一个眼神也不会分去。
但柳云蝉与其他人不同,她能牵动他整个心神,扰得他思绪不宁,却又心甘情愿。
他本以为自己此生注定孑然一身,孤单只影至老去——可柳云蝉出现了。
那天,她一双琥珀色的杏眸亮着,单薄的臂膀上流着血,手中紧紧握着一把长剑。那日的长剑不仅划开了雨幕,还带来了晴日的破晓。
此后日日夜夜,谢清欢为那双眼眸难眠。
寒冬方去,而他的初春早早来到。
于是便从那时起——枯草逢绿,铁树开花。
*
柳云蝉又被他逼问,她几乎被眼前人气乐了。
这人怎么能如此固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