休息间不大,是酒店为贵宾提供的私密配套,此刻被午后的阳光填满,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,也浮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绷感。
黎清若推开门,侧身让顾梨雪进去,将裙子交给了她。
顾梨雪迟疑了一瞬,伸手去接。
黎清若的指尖不小心和她碰到,相触的刹那,她像被烫到了一样,猛地缩回手。
顾梨雪紧紧攥住袋子。
虽然什么都没发生,但她感觉自己的全身都不自在。
“谢谢。”她低声说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黎清若没说什么,只道:“我先回包厢了。”
顾梨雪关上门,靠在门板上,听着外面渐行渐远的脚步声,呼出一口气。
她从袋子里取出裙子,布料柔软,好像有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属于黎清若身上的气息。
穿她的裙子,怎么就那么别扭呢?
顾梨雪摇摇头,尽可能地不让自己乱想,脱下来身上那件湿了大半的旗袍。
布料剥离肌肤时,凉意渗入,她不由得轻颤,没再迟疑,迅速换上那条长裙。
当裙摆垂落,宽松的剪裁裹住身形,顾梨雪望向镜子,竟有片刻的恍惚。
这衣服太像黎清若本人,素净、克制、不张扬,却自有风骨,穿在她身上,竟不显违和,反而将她平日里被束缚住的柔韧与清冷,悄然释放了出来。
换好以后,顾梨雪回到包厢。
黎雨薇一看到便说:“梨雪人长得漂亮,真是穿什么都好看。”
这是一条月白色的亚麻长裙,宽松舒适,黎清若所钟爱的风格,与顾梨雪平日里的名门淑媛风大相径庭。
姜薇听到那话,接了一句:“梨雪,你以后应该多尝试这种风格,更有仙气了。”
她满眼惊艳地看着顾梨雪,被美得移不开视线。
这身材也太好了,穿这种不收腰的裙子都还那样纤细,散发出一种惹人怜惜的娇弱感。
顾梨雪莞尔一笑,款款落座。
虽然她面上看起来淡定,可只有自己知道,手心里全是汗。
黎清若的衣服穿在身上,似乎有种难言的禁忌缠绕在心间。
那布料贴着肌肤,仿佛还残留着主人的体温与气息,让她坐立难安。
坐下时,顾梨雪抬眼,正对上黎清若投来的目光。
那双平日里总是波澜不惊的眸子里,此刻翻涌着复杂的情绪,有惊艳,有克制,还有炽热。
她静静看着,看着那条属于自己的裙子,穿在顾梨雪身上,那样合身,那样温柔,也那样……令人心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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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天后是姥姥的生日,黎砚秋以此为由办理了出院,回到了家中。
姥姥向来不喜铺张,只愿一家人围坐在一块,热热闹闹吃顿饭,因此并未大肆操办,只特地叮嘱黎砚秋带女朋友来,还交代黎清若,将姜薇也一并叫来。
姜薇与黎清若自幼相伴,情同姐妹,也是姥姥看着长大的孩子,于她而言,早已是家中一员。
生日的地点选在黎砚秋的别墅,黎清若特地一大早起来,踩着晨光在客厅里布置,姜薇也早早来帮忙,两人将素雅的白桔梗插在花瓶里,又挂上暖黄色的串灯,忙得不可开交。
黎砚秋带着顾梨雪进来时,已是黄昏,黎清若正踩着小凳子,将一串红色的灯笼轻轻挂在门梁上。
“我怎么有种要过年的感觉?”黎砚秋忽然出声调侃,吓了黎清若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