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位故人究竟是甚么模样。
容儿不像玉卿的地方,是否是……
连青晏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想下去,这样下去,难免会钻入死胡同。
他曾经像玉卿保证过,容儿便是他亲女,他跟他娘都是这样说的。
薛玉卿归来的时候,正值傍晚,家中正备着晚膳。
用完膳后,连青晏便趁机提出了,清明时候想带着她与容儿一同去附近的骊山去踏青。
薛玉卿想了想便答应了。
这般薛玉卿好似忘了连青晏屡屡私自支钱的事,连青晏也好似忘了薛玉卿之前冷淡的态度。
——————
拆桐花烂漫,乍疏雨、洗清明。
骊山上开出了朵朵细小的花儿,绿草也冒出芽来,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,正是踏青的好时候。
车轮滚滚,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山脚下。
一家三口,拉着扶着走着山路,也算齐乐融融。
离山顶平地还有半个时辰。
路上,连青晏回忆着从前在扬州读书时的日子,又笑谈着成婚以前与薛玉卿一同去郊外游玩的趣事。
薛玉卿表面笑着应和着,心中却无波无澜。
待到她察觉之时,她也心惊于自己的平静。
倏然,她心中涌起一片惊惧。
她不爱连青晏了吗?
她,不爱连青晏了吗?
虽说她从前对连青晏的爱说不上多么浓烈,但也是淡淡的存于心中。
她清楚,她予连青晏的爱,便如同树上的叶子,也许,换了季节,过了春夏秋冬,树上的叶子也会换了新。
只是现下变得如此稀薄,却教她心惊。
若是爱不再存在,她究竟在苦苦支撑甚么。
这样让她觉得自己愈发可笑。
薛玉卿突然想到了她娘。
与她娘比起来,是不是她还算是幸运的。
到了山顶,一望无际。这里处还有一马场,秋季达官显贵会在此处射猎。
走上来,小容儿消耗了不少力气,连青晏扶着水壶,容儿喝得咕咚咕咚,喝完以后一行人歇在原地,容儿也不提要放纸鸢的事了。
说来奇怪,今日清明,一路上他们也好似只遇到三四行人。
薛玉卿也并未细想。
片刻,远处的马场处来了个身影。一个马夫模样的人跑来,行了个礼,问道:“马场里上个月才生了几只小马驹,贵人们可有兴趣去挑挑。”
连稚容一听,起了兴趣,站起来:“娘,我想去看看。”
一旁的连青晏瞧见薛玉卿脖颈处的莹莹薄汗,知晓她身子并不强健,一路走上来已经消耗了不少力气,便主动提议:“玉卿,不若我带着容儿去,你便在此处休憩片刻?”
薛玉卿想了想,并没有逞强,答应了。
连青晏带着连稚容走了,一大一小的身影越来越远,今日两人皆穿着青色的衣裳,与地上的绿融为一体。
薛玉卿少有的放空了思绪,只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山。
今日翠微身子不适,跟着她的是外院的一个侍女,这侍女性子内敛,主子不开口,她便也不会主动搭话。
一滴。